《好人難尋》是一部由美國作家弗蘭納里·奧康納著作的小說,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呢?小編這里給大家?guī)砹艘黄W(wǎng)友讀這本書的讀后感,一起欣賞吧!
奧康納是一個活在新時代中的作者,卻選擇反復書寫舊時代的人的故事。她說:“小說就是關于任何人生于塵土歸于塵土的事情。”她公平對待所有人,并不因渺小而遺忘他們。她在寫作中用切實的生活細節(jié)為他們重新創(chuàng)造了一個世界,把哥特、暴力、南北之差等主題,與種族、宗教、社會等級這些一切已翻覆無存的舊意識濃縮在一起,造就了一個無人打擾的暗黑宇宙——她自己也隱至幕后,除了敘述,完全不予置評。事實上,在她創(chuàng)造的文學世界中,這些黯淡的舊靈魂并不能得到安穩(wěn),他們和在現(xiàn)實里一樣難以棲身,所作所為只是在徒勞逃避注定的命運。這是因為奧康納盡管熟知文學與宗教的把戲,但她選擇真實再現(xiàn)的主題只有人性——畢竟“上帝已死”,一切都將被重新評價。
雖然奧康納將小說的世界徹底拱手讓給了人物和故事,不可否認的是,她還是一個全知角度的旁觀存在——即使她放棄對作品加以操控,她依然是小說背后被遺忘的上帝——因為在她的創(chuàng)作中,靈性追求始終若隱若現(xiàn),并未徹底消失。
上帝已死,但“野地里的百合花”照常盛開——在奧康納筆下,這是那些沒有任何物質也沒有思想包袱的人的代稱。這些人每天都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。他們本就一無所有,沒什么不能拋棄的,于是其中有些人抓住了時代中的機遇,變得什么都有了——他們成為了新時代的超人。而那些固步自封的人還活在他們以為的舊世界里,兩者之間的距離被時間拉得越來越遠,最后成為舊夢也掩不住的天塹。
他們跨不過這天塹,便在心里吟唱:“當我仰望,主將俯視”,“不久歸家,佩戴冠冕”。
可是實際上,對他們來說,宗教不過是“社交性的活動”,“見見人,唱唱歌”。他們的頭腦不堪一擊,卻認定自己先進開化、精明老辣。他們總覺得“那些沒有頭腦所以不知道該如何辟邪的人”才需要宗教。對他們來說,“基督只不過是另一個難民”,是多余的、擾亂平衡的存在,而他們對他人的苦難并沒有義務。他們認為“野地里的百合花”盛開是因為老天不開眼、上帝不存在,他們認為自己才應該得到恩賜或者憐憫,失掉過去是因為上蒼不公——他們傲慢、虛偽,拒絕接受上帝的規(guī)則,于是上帝已死。
明明上帝承諾過,“那為百合花披上華服的,必為他兒女備戴錦衣”——可惜,那些活在自己構建的虛空世界里的人們,做不到。在過去,他們做不到相信上帝的存在,又怎么可能相信上帝的承諾?在當下,他們做不到接受“上帝已死”的真實,也做不到接受真實的自己。他們把束縛當成犧牲,把壓迫當成奉獻,要么將自己當成無罪的受害者去自戀自憐,要么認定自己雖是這般處境,卻做得到“舉世皆醉我獨醒”——但僅僅是在想象之中。他們不能承認現(xiàn)如今自己已敗北,而是陶醉在過去的幻影里無法自拔——他們也不想自拔。他們永遠在勉力逞強,一刻不停地奔忙,為的是不要有剩余的時間給他們,讓他們去認識自己?墒,神是照著自己的形像造人的,如果他們不肯認識自己,就不能夠認識上帝,如果他們靈性照舊被蒙蔽,他們就不能從自造的命運中得到解脫。“凡愚昧人,他的勞碌使自己困乏。因為連進城的路他也不知道。”上帝已死!這些可悲的人,根本不知道什么方法能使他們去認識自己。于是,當他們彼此互相指責“你不是你自以為是的那種人”時,新的時代已經(jīng)將駐足不前的他們遠遠地拋在了過去。
上帝已死,任何人都控制不了自己,只能由著周遭的事物和自己的性格一起書寫自己的命運,然后依照自己的命運而行。有些人極力想要掙脫,最終還是只能徹底認命。對這些人來說,放下偽善,放棄幻想,做自己是唯一的希望?上Ш萌穗y尋,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看不見真實,一切行動全憑道貌岸然的自以為是,而壞人比偽善者更早放棄了禱告,不接受同情,拒絕自救也拒絕被拯救,只是活在當下,不以做好事的名義掩蓋罪惡。他們想活得真實,卻也無法在混沌中找到靈魂的出路。
難道上帝真的不存在、不知道、不干涉這個世界了嗎?并不是的。至少奧康納并未完全放棄。在作品中,奧康納不停借筆下這些蒙昧的人物之口,傳遞傳道者的聲音:“虛空的虛空、虛空的虛空。凡事都是虛空。”她在做的事正是神曾做的事,叫世人所經(jīng)練的是極重的勞苦,讓人見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,都是虛空、都是捕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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