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紐帶作者:曾德韜父親的故鄉(xiāng),印象中總是平平淡淡、按部就班的,而故鄉(xiāng)家中的那個柴火爐,卻別有韻味,時間飛逝,帶走了許多東西,卻始終帶不走它所燃燒的東西。記得小時候回故鄉(xiāng),我常常因?yàn)橥嫠6e過晚飯點(diǎn)。每當(dāng)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家,父親總會在家燒著火爐等我。父親默默地搬來口鍋放在爐上,打個雞蛋下去,包裹著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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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曾德韜
父親的故鄉(xiāng),印象中總是平平淡淡、按部就班的,而故鄉(xiāng)家中的那個柴火爐,卻別有韻味,時間飛逝,帶走了許多東西,卻始終帶不走它所燃燒的東西。
記得小時候回故鄉(xiāng),我常常因?yàn)橥嫠6e過晚飯點(diǎn)。每當(dāng)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家,父親總會在家燒著火爐等我。父親默默地搬來口鍋放在爐上,打個雞蛋下去,包裹著蛋清的蛋黃順著蛋殼蹭到鍋中,發(fā)出“嗞啦”的清脆聲音,我早已盛了碗飯?jiān)谂赃叺戎,像餓狼一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鍋中的蛋。只見它漸漸凝固,披上一件金黃的外衣,醬油所沾之處像是一塊塊棕色的個性裝飾,蛋四周精致有序的花邊更是點(diǎn)睛之筆。我望著雞蛋,不厭其煩地催促,父親也只是無奈地答道:“快了!”終于,父親用鍋鏟將蛋鏟起。我踮起腳,將仍在鏟中的蛋狠狠咬了一口,蛋清的爽脆與蛋黃的粘稠卻濃郁結(jié)合在一起,無比美味。而一股熱流瞬間擊透我的口腔,令我上躥下跳,失聲大叫,“好燙!”父親趕忙將手托在我的嘴邊,焦急地說:“燙嗎?快吐出來?”我仍逞強(qiáng),硬是吞下去,心中卻倍感溫暖。
當(dāng)時家中沒有熱水器,晚上都要燒水洗澡,燒水時,我總好奇地坐在火爐旁,看著父親燒水。裝滿水的鋁煲蓋子有節(jié)奏地跳動著,四周圍繞著大小不一的氣泡,發(fā)出“咕!钡穆曇,十分有趣。我總愛天真地問:“父親,火爐在放屁嗎?”這時,父親才將蜷縮的腰直起來,用滿是柴灰的手敲敲我頭,笑著說:“不是,這時火爐的笑聲。”我裝作聽懂了,細(xì)細(xì)享受著,卻無法體味。
如今,再能看見父親用火爐做菜、燒水的機(jī)會不多了。今年,我再一次坐在父親身旁,看著他燒水,爐中的火不大不小,沒多大改變;即使外界如何改變,火也始終如一。爐窗中的樹柴燒得火紅,可火爐身上刻著的黑灰,也讓我也無時無刻銘記著:它老了。就像父親頭上一撮撮刺眼的白發(fā),證明著父親也老了,突然,我聽見了火爐的笑聲,也笑了;父親老了,而他的愛,我如今才懂得。
很多人視它為火爐,而我待它如珍寶。當(dāng)你愛一樣?xùn)|西愛到深處時,它就會像骨肉般難以分離,就像紐帶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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