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主要由儒釋道三家文化為主流組成,當然中醫(yī)、傳統(tǒng)武術也很重要,從內在精神到外在軀殼,支撐著這個古老民族走過了五千多年的歲月,有其亙古而彌新的價值。而儒學自漢以來一直作為官方主流意識存在。儒學是由孔子開創(chuàng),其代表人物是孔子、孟子,又稱孔孟之道。
對于孔子,有人推崇至極,是中國2000多年才出現(xiàn)的大圣人。當然自上世紀新文化運動以來,批孔成為主旋律,孔孟思想成為中國近代積貧積弱的罪魁禍首。
對于孔子,無論是歷朝歷代統(tǒng)治者所大力吹捧,還是近100年來跌落神壇,大多數(shù)人對儒學的認識只是人云亦云,沒有認真研讀過“四書”為主要載體的儒學經典的大有人在。
很多人一直很好奇,孔子的魅力在什么地方呢?為什么他在世的時候其學說不被人所重,而在去世后300多年被統(tǒng)治者所重視,逐漸被捧上神壇,成為中華文化的主體,影響力遍及東亞、東南亞,形成了儒家文化圈,這不需要我們探索和思考嗎?
今天我們就通過《論語》,一起走進孔子為代表的儒者精神世界。
《論語》開篇是“學而”篇。那么學指的是學習嗎?儒家經典《大學》中開篇講,“大學之道,在明明德,在親民,在止于至善”。儒家的“學”,從個體來講就是立身做人的學問,通過自重自省自警自勵,使自己的道德修養(yǎng)達到至善的明德境界。但儒者的目標是做一個社會需要到人,當然不會止于個體道德成就,從修身開始,由近及遠,循序漸進,最高理想是平天下,這就是家國情懷。不僅自己立志做一個純粹的、沒有一點瑕疵的明德君子,而且希望通過自己努力,使明德廣布天下,實現(xiàn)國泰民安、天下大同。這個崇高理想,就是孔子心目中大仁的境界。
孔子的政治理想,就是禮運大同篇中所描述的,“大道之行也,天下為公。選賢與能,講信修睦,故人不獨親其親,不獨子其子;使老有所終,壯有所用,幼有所長,矜寡、孤獨、廢疾者皆有所養(yǎng);男有分,女有歸。貨惡其棄于地也,不必藏于己;力惡其不出于身也,不必為己。是故謀閉而不興,盜竊亂賊而不作。故外戶而不閉,是為大同。”這個政治理想崇高不崇高,是不是我們每個人所向往的,值不值得我們奮斗一生?
儒者,絕不是自私自利,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,千百年來能夠深入民心,必然有其接地氣的地方。
在“學而”篇中,一定不要把“學”字僅僅看作是學習,也不是現(xiàn)在的所謂文化知識。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是做人的文化,真正的學問就是做人、做事、做官。
這樣當一個人有了學問以后,如果給他一個實踐機會,以實現(xiàn)自己的理想和抱負,驗證自己所學,這是非常令人欣慰的一件事,因為學問有了用武之地,這時才能說“學而時習之,不亦悅乎?”習是羽毛的羽的一邊,本意是小鳥忽閃著翅膀,反復地試飛,理解為實踐比較恰當。如果你的孩子不好好學習,一天到晚玩游戲,這時你拿這句話去鼓勵孩子,孔子說過,學習要經常復習,那是非常令人喜悅的。有用嗎?這時孩子心里一定在罵,孔子真讓人煩,狗屁不通,學而時習之,不亦痛乎、煩乎?孔孟被人打倒,就是這樣被玩壞的。沒有孔子的人生高度,就理解不了圣人的精神世界。
現(xiàn)實生活中,大多數(shù)人都是自私自利的,許多人當官不是為了造福一方百姓,甚至有些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不能在一個職位上干好,崗位適合不適合自己,而是通過各種方式削尖腦袋往上爬,職位高低就是一個標簽,官越大就感到自己本事好像越大,自己的人生價值就越大,在同學故舊面前欣欣然就越有面子。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談不上真正志向,因為真正的德業(yè)是無我利他的,德者得也,通過自身努力,通過自己的舍來成就大家,使每個人都有所得,這才是德。而且,成就德業(yè)不能有功利心,《道德經》上講“上德不德,是以有德”,只有達到無我利他境界,才能成就自己德業(yè)。
孔子說,“徳不孤必有鄰”,一個助人為樂、不計回報的人,誰不喜歡,誰不愿意與他做鄰居?一個閃耀著人性光輝,真正有道德的人,才有真正的朋友。真正的朋友一定是志同道合之人,是道義上的朋友。就像在戰(zhàn)爭年代,遇到自己人,一句同志,就會讓人激動得熱淚盈眶,同志就是志同道合啊。這種惺惺相惜、志同道合,以天下為己任的道義上的朋友,太少了。
就像孔子,周游列國,希望以自己的學問建立一個理想國度,盡快結束諸侯攻伐的亂局,實現(xiàn)天下大同、人民過上小康生活的政治抱負。但理想是豐滿的,現(xiàn)實是骨感的,除了像顏回、子貢那樣的頂尖學生能夠完全理解老師的理想和抱負外,當時的天下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理解孔子的大仁理想,孔子是孤獨的、落寞的,他自己就說自己“累累如喪家之犬”,周游列國14年過去了,轉了那么多諸侯國,自己無法哪怕在一個國家推行自己的政治抱負,就這樣灰頭土臉的回去了。由此可見,真正的志同道合朋友是如此之少。如果有一個神交已久的朋友來到你的身邊,兩人可以在一起交流思想,那精神上的滿足感才是真正快樂的事情,“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”
孔子是中國兩千多年才有的大圣人,在春秋那個王權旁落、秩序失衡、諸侯稱霸的時代,每個諸侯國都想快速富國強兵從而能夠稱霸,過一把能夠隨意羞辱他國而不敢言、被他國吹捧拍馬屁的任性的癮,又有幾個人能夠去想恢復天下秩序、維持國家長治久安、使百姓安居樂業(yè)的千秋基業(yè)呢?
孔子不是個僵化的書呆子,實際上他知識淵博、世事通達,是個非常有本事的人。公元前501年,51歲的孔子當了魯國的中都宰,由于政績突出,一年后被提升為司空,主管國家工程建設,時間不久又被任命為司寇,主管司法工作,期間為了正人心而果斷殺了少正卯。56歲的時候,孔子相魯, 以君子之道輔其君,全面參與到國政里來。結果僅僅三個月,孔子政績就斐然了,魯國民風大變、秩序井然,出現(xiàn)了路不拾遺、夜不閉戶的大同場景。這時候,魯國北面的齊國國君齊景公就非?只帕耍南肴绻鬃釉龠@么執(zhí)政下去,今后魯國必霸,那么齊國日子就不好過了。怎么辦呢?送給魯定公美女、寶馬,結果魯定公不成器,不知是計,欣欣然陶醉于齊國的獻媚,而且不聽孔子勸說,從此一味貪圖享樂,不思進取,自然就腐化墮落了。這時,魯國國君視國相孔子為自己享樂的絆腳石,就逐漸怠慢疏遠了孔子。
由此可見,孔子沒有管仲那樣幸運,沒有遇到齊桓公那樣的好老板,自己對理想的追求與實踐,在魯國半途而廢了。后面周游列國,是抱著希望出去的,企圖尋找到一個能夠實現(xiàn)自己政治抱負的諸侯國,讓自己的學問有一個實驗田,在春秋亂世中結出希望的果實。
但這個理想,有誰能理解呢?說實話,連孔子的弟子都不理解,學生子禽問于子貢曰:“夫子至于是邦也,必聞其政,求之與,抑與之與?”孔子周游列國,每到一個國家,對人家的政事那么關心,是想做官,還是想給人家以指導呢?這時候最理解孔子的學生子貢說:“夫子溫、良、恭、儉、讓以得之”,老師想做官也是通過正當手段,不會走歪門邪道,老師求官做,是為了實現(xiàn)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負,這與其他人不擇手段,為名利而求官做的想法不一樣,“夫子之求之也,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?”
對于一個有理想的人,能夠遇到知音是不容易的,往往會受到他人的誤解和嘲諷,這時一個人沒有強大定力和堅韌毅力,是不可能持續(xù)下去的?鬃又苡瘟袊,看到天下大亂,國君們鼠目寸光、急功近利,沒有一個國家可以一展抱負,但人生信念喪失了沒有?沒有,如果改了就不是圣人了。回到魯國后,孔子初衷不改,但他清醒地認識到,在當時的環(huán)境下,自己的政治理想已不可能實現(xiàn),他只能寄希望于弟子,寄希望于后世,所以他將晚年的精力全部放在周以前的典籍整理上,希望為國家留下文脈的種子,并且專心培育年輕人,希望他們能夠把儒者精神傳承下去。在亂世和坎坷命運面前,孔子知天命而盡人事,沒有抱怨,不受他人冷嘲熱諷所影響,一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,“人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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